一、
要不是出差,恐怕我永远不会回到这个城市,然而,在十年后这个寒冷的冬季,我却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这里,来到了庆湖公园,而且走的还是南门。
当我踏上公园台阶的时候,本能地回过头来向马路对面望去,瞬间,我的心感到一阵隐隐的酸楚和刺痛。
那所熟悉的大学依然矗立在那里,在那校园的一角有我曾经的家,一个让我生活了五年的家和爱。
我透过大门,向校园深处望去,似乎盼望着什么,又像是躲避着什么。
1、先画一个蝴蝶结发箍,然后画出头发的轮廓,蝴蝶结下面画上齐刘海,补充脸部的轮廓,继续加上弯弯的嘴巴和椭圆形的眼睛,把眼睛涂黑。2、然后向下画出身体,先画出裙子的轮廓,再画出衣领,继续在两边画上双手,下面画。
我仿佛看见一个扎着满头小辫的小女孩向我奔来,嘴里喊着稚嫩的声音:“妈妈!”
我浑身一颤,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几个字:“瑶瑶,我的宝贝……”
然而,那空旷的校园里,除了满地的黄叶和萧萧的风声,便只有我眼镜后面的蒙蒙泪水。
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,便拉了拉包在头上的头巾,匆匆走进了公园。
湖面已经结冰,在冬日的照耀下泛着银灰色的光,岸边排列着一棵棵粗大的柳树,在一月的寒风中,只剩下窈窕的枝条随风摇曳。
那张绿漆长椅依然静静地靠在树下,记录着曾经的过往。
我似乎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我和他,还有坐在我们中间的瑶瑶。
……
我第一次见到瑶瑶的时候,她还不满一周岁,那时我在上大三。
那是一个风和日暖的春末,我和同寝室的几名女生来到学校对面的庆湖公园,准备去划船。
其中一名同学眼尖,老远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他,兴奋地说道:“那不是陆老师吗?”
当我们跑到陆老师跟前的时候,竟发现他身边靠着一把童车,童车里坐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,正冲着我们笑语呀呀。
我们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扑在车边,异口同声地惊叹:“哇!好可爱呀!像个洋娃娃。”
一名女生问:“陆老师,这是您女儿吗?我们都不知道耶。”
另一名女生说:“陆老师,您这么年轻,怎么就有女儿了?”
“老师,她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她叫瑶瑶。”老师回答。
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,陆老师笑而不语。
我不知为何问了一句:“老师,我们师娘呢?”
陆老师收住了笑容,慢慢低下头轻轻地说道:“她......不在了。”
“不在了?老师,您什么意思啊!”
“不在了……就是去逝了,是半年前的事了。”陆老师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们,眼角是湿润的。
几名女生一下子静了下来,默默地看着陆老师和他的女儿。
眼前的陆老师衣着随意、发型凌乱,显得非常疲惫,完全失去了课堂上潇洒诙谐的精神状态。
我突然心疼起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了。
我蹲在瑶瑶面前,拉着她的小手轻轻地说:“瑶瑶,你好可爱!”
瑶瑶眼睛里嵌着两颗圆圆的黑葡萄,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,突然张开小嘴笑了起来,一只小手紧紧地攥着我的一根手指,握得很紧很紧,久久没有松开。
我忍不住在瑶瑶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。
孩子“咯咯”地笑出了声。
……
第二次再见到瑶瑶的时候,她已经四岁了,这时,我已经是陆老师的妻子了。
瑶瑶的妈妈去逝之后,瑶瑶的爷爷奶奶便把不到一岁的孙女接到福建老家去了。
瑶瑶满三周岁的时候,陆老师想把瑶瑶接回来上幼儿园,爷爷奶奶坚决不同意,经过一年的软磨硬泡,老人终于同意了,一步一步画纸娃娃少女,但条件是爷爷奶奶跟着过来。,
开始的时候,我并不知晓此事,也许陆老师认为孩子有爷爷奶奶照看,就不必让我操心了。
当陆老师告诉我这个决定的时候,我发作了!
在电话里我向他吼道:“我不同意!你答应过我,要好好过几年二人世界的生活,你太自私了!”
他在电话那边小声说道:“我也没办法,孩子该入托了呀。”
“孩子完全可以在那边入托,干嘛非要接回来。”
“那边的教育不如这边,再说我父母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太好。”
“你想过我吗?想过我们的孩子吗?我为你做过两次流产了!”我大声哭了起来。
下班后我没有回家,去同事家住了一宿。
同事说:“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,曾经的系花,竟嫁给了一个拖油瓶的老男人。”
我苦苦地一笑,不置可否。
这一宿我几乎没睡,想了很多很多。
第二天,我红肿着眼睛来到单位,一进办公室,我桌上的电话机便响了起来,我拿起听筒放在耳边,听筒里传来了陆老师愤怒的声音:“你昨晚去哪了?你是要我死吗?”说完挂断了电话。
那时,我们还没有手机。
我恍恍惚惚地上了半天班,下午竟不由自主地踏上了回家的路—那条我常走的途径庆湖公园的路。
此时,正值暑假,公园里有很多孩子,欢快的嬉闹声不绝于耳。
我沿着湖岸向南门缓缓地走着,来到了一个雕龙画凤的画坊前面,画坊门前摆着许多白色的石膏胚像,有各种动物和人物的造型。
十几个孩子趴在各自的桌子旁,认真地在自己选好的石膏像上涂抹着喜欢的颜色。
我看着这些孩子,不禁想到了瑶瑶,我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他们面朝湖面,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的我,我感到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,不知道该向前走还是向后退。
我呆呆地站在那里,看着前面一老一少的背影,心中涌出阵阵酸楚,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。
也许是我的抽泣声惊动了孩子,她转过头来看见了我,接着她溜下长椅,扶着椅背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。
过了一会,她的小嘴蠕动着,轻轻地发出一个稚嫩的声音:“妈妈。”
我心如刀绞,扑了过去搂住了瑶瑶,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。
孩子把她的小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,一只小手在我后背上轻轻地拍着。
过了一会,我们渐渐平静下来,老公说:“我去给你们买水吧,老婆,你喝点啥?”
我没有理他,只是跟孩子说话。
老公走了,瑶瑶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。
我接过来一看,竟是一张我的单人照,下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:妈妈。
瑶瑶指着这两个字轻轻地说:“我写的。” 说完又把手背在了身后,话语中流露出怯懦,像是怕我批评她写得不好。
我搂住了瑶瑶,吧嗒吧嗒地流着眼泪,我轻轻地说道:“妈妈爱你!”
我从包里掏出一把梳子,解开瑶瑶头上松散的发辫,轻轻地给她梳齐了头发,然后给她编了一头漂亮的小辫,扎上了彩色的头绳。
瑶瑶开心极了,拉着我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我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瑶瑶—白白的皮肤、圆圆的小脸、微微上翘的鼻子,说话间眉眼传情,很是生动。我心想,这孩子长大后会让多少男人颠三倒四?
爸爸买水回来了,瑶瑶拉着我的手说:“妈妈,咱们去画娃娃吧。”
“画娃娃?”
她一指不远处的画坊:“在那里。”
我明白了,于是我们来到了画坊,在众多的石膏像中,瑶瑶挑了一个穿着长裙、长发披肩的美女。
四岁的孩子不会调色,凭着她的想象给娃娃涂上各种颜色,偶尔我会握着她的手将颜色涂抹得整齐均匀一些。
日落的时候,我们披着夕阳的余晖,带着瑶瑶的作品走出了公园南门,回到了我们的家中。
从那以后,瑶瑶喜欢上了画娃娃,几乎每个月都要去画上一两次,那里的老板与我们相当熟识了。
几年下来,瑶瑶把这家画坊所有的石膏像全画了一遍,而瑶瑶画得最多的就是那种身穿长裙、长发披肩的美女。
1、首先用黑色细马克笔画出可爱的hello Kitty的帽子,注意有猫眼睛和胡子、蝴蝶结。2、然后用波浪线勾勒出娃娃的头发与刘海,用半圆形和圆形画出脸蛋、耳朵、眼睛、嘴巴,接着画出娃娃的胳膊与怀中抱着的小熊玩具,一条小。
二、
两年一晃就过去了,瑶瑶六岁了,该上小学了。
这两年当中,要是没有善解人意的瑶瑶,我恐怕很难在这个家庭里坚持下来,我作为一个后妈,在公婆面前真的很难做。
瑶瑶入学了,是一所高质量的寄宿小学,校区坐落在风景优美南山景区。
每周一早晨学校的校车和生活老师来把孩子们接走,周五晚上再送回来。
九月一日入学的那天,我们全家把瑶瑶送到校车旁,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小朋友。
瑶瑶身穿白色上衣和红格子背带裙,显得更加漂亮,她背着新书包站在队列里,不停的唱啊跳啊,兴奋得不得了。
当校车载着孩子们渐渐远去,我鼻子一酸,流下了眼泪。
没有了孙女的叨扰,爷爷奶奶的身体反而不如从前了,而且他们对北方的生活愈发显得不适应,于是他们决定回福建。
在送别他们的时候,我假惺惺地抹了几把惜别的眼泪,装作依依不舍,心中却暗自欢喜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从那以后,我的心百分之百地扑在了老公和孩子身上,在办公室里,我和其他女人一样,谈论最多的就是自家的孩子和老公。
老公一如既往地忙碌,白天正常教学,晚上进行科研工作,常常是回来很晚或通宵不回,渐渐地我习惯了这种无聊平淡的生活。
生活不怕平淡,就怕心死。
一件事情让我的心快死了。
那是放寒假之前的一个下午,我在单位接到了孩子老师打来的电话,老师说,孩子们提前放假了,要家长当天晚上六点到接车点接孩子。
我当天有一个不能推脱的接待任务,不能按时下班,于是我给陆老师打去了电话:“孩子的老师通知我了,让我们六点去接孩子。”
画小娃娃的步骤如下:1.先画一个蝴蝶结发带,然后画出洋娃娃头发的轮廓。在蝴蝶结下面画一个平刘海来填充面部轮廓。再加上洋娃娃弯曲的嘴唇和椭圆形的眼睛,把眼睛涂黑。2.然后向下画画出洋娃娃的身体,画的时候要注意洋。
“不是还没放假吗?怎么今天就接?”
“寒假提前了,我今晚有个接待任务,你去接瑶瑶吧,别忘了,晚上六点!”
“好,没问题,放心吧!”他答应得相当痛快。
然而,当我晚上九点多钟回到家的时候,发现屋里冷冷清清、空无一人。
我四处一看,没看见瑶瑶的书包等物品,也没看见老公的公文包,我感到非常奇怪,抓起家里的座机给陆老师办公室打了过去,电话那边无人接听。
我有点急了,难道他接到孩子没有回家?那么他们去哪了?
画娃娃方法:1、我们首先画出娃娃的头部。2、再画身体和四肢。3、再画连衣裙和双马尾。4、头发上色成黄色。5、连衣裙上色成红色。6、面部和身体上色至肉色就可以了。娃娃造句:1、泥娃娃,泥娃娃,她是一个泥娃娃,我当。
我又给学校拨通了电话,我刚说出我是瑶瑶的家长时,听筒里便传来了生活老师尖利的喊声:“你们家长是怎么搞的,竟然忘记接孩子!”
我大吃一惊:“啊!怎么会?我让我老公去接了。”
“我们在接车点等了好久,就没见有人来接瑶瑶,我们现在回学校了,害得我今天也不能回家了。”
我忙不迭地道歉道:“对不起!对不起!老师,我马上去接!现在就去学校,您等我,我把您一起接回城里。”
“不用了,你明天来接也行,孩子已经睡了。”老师的语气变得和缓了。
我挂掉电话,冲出房门,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区孩子的学校。
我怎么也想不明白,是什么能让他忘记去接自己的女儿,难道瑶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吗?
我坐在车里,望着漆黑的窗外,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。
我心中没有愤怒,只感到无比的委屈,我大学刚毕业就嫁给了比我大十一岁的陆老师,为此,我与父母弄僵了关系,然而,我并没有后悔,我把我的青春和心血都献给了这个家,献给了孩子,因为我们结婚了,就应该爱这个家,爱这个孩子。
司机在我的不断催促下,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孩子的寄宿学校,我让司机在门口等我一会,便一头闯进了宿舍楼。
当我来到宿舍里的时候,看见生活老师正在看书,我刚要说话,老师把食指放在唇边,示意我不要说话,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瑶瑶已经躺在她的小床上睡着了。
我一个劲地向老师作揖,表达我的歉意,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我来到小床边,看着睡梦中的瑶瑶,红红的小脸上好像还挂着泪珠。我轻轻地掀开小被子把她抱了起来,这时孩子醒了,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我一眼,小嘴里吐出两个字:“妈妈。”然后紧紧地偎依在我的怀里。
我急忙给瑶瑶穿好外套,戴上帽子,围上围巾,抱着孩子对老师说:“老师,咱们走吧。”
老师苦笑着摆摆手说:“我走不了了,不光是你家的孩子,这还有两个孩子没接走呢。”
我和瑶瑶回到家里已经半夜了,陆老师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我的心真的要死了。
我简单地给瑶瑶擦洗了一下,然后搂着瑶瑶睡在了她的房间里。
此后的日子依旧平淡而无聊,卢老师依旧忙碌,我依旧睡在瑶瑶的房间里,只有每周末我接回瑶瑶才能显现出一缕生机。
......
又是两年过去了,瑶瑶八岁了,是三年级的小学生。孩子的作文很好,常常受到班主任的表扬,她最得意的一篇作文就是《写给妈妈的信》。
其中有一段话我一生也不会忘记,瑶瑶在心中写道:有的小朋友说,孩子是妈妈切开肚皮生出来的,妈妈,你生我的时候一定很疼很疼,妈妈,我长大了,一定为你做好多好多的事情,妈妈,我爱你!
这篇作文,我至今还保留在身边,每次我读到这篇作文的时候,都是眼泪汪汪。
三、
世事难料,人心叵测,陆老师真的出轨了,当那些绯闻飞到我的耳朵里的时候,我只是隐忍地一笑,要不是那个女孩打上门来,我也许还会再忍耐下去。
当我看到那个女孩敲开我家的门、当着我的面狠抽陆老师的脸而他一声不吭的时候,我真的想死。
我快疯了!
我请了一个月的假,回到老家住了一个月,在我消瘦的不成人样的时候,我做出了决定:离婚。
我找了一个避开周末的日子,回到我生活了五年的家里,我不敢多看,更不敢去瑶瑶的房间,只是草草地收拾了我的一些东西,准备离开。
陆老师带着瑶瑶回来了。
我离婚的决心已定,只想静静地离开,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周内把孩子接回来,他想用孩子来挽留我,这使我更加地愤怒。
当他跪在地上,孩子哇哇大哭,一声声喊着:“妈妈,妈妈!”的时候,我竟歇斯底里地喊出了一句:“别喊我妈妈!我不是你妈妈!”
瑶瑶吓得一个激灵,哭声戛然而止,两只眼睛睁的很大很大,惊恐地看着我,小嘴蠕动着不敢出声,眼泪从她的大眼睛里不停地滚落下来。
她吓傻了,她的天塌了,她的小小心灵承受不住了。
我不敢再看他们,拉着我的行李箱飞快地逃离了这里,逃离了我爱恨交融的家。
我跑进了公园,坐在那张绿色长椅上俯下身躯放声大哭,我的哭声惊飞了所有的飞鸟,惊落了无数的秋叶,直哭得我呕出酸水,咳嗽不已,我依旧大哭……
天空下起了雨,很冷很冷。
……
“妈妈,妈妈,你看这个阿姨怎么哭了?”
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,把我从长长的回忆当中拉了回来。
我抹去脸上的泪水,不好意思地说:“阿姨想起以前的事情了,想到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,就哭了。”
小女孩的妈妈对我和善地微微一笑,拉着小女孩走开了。
我看着小女孩快乐地身影,想到了我的瑶瑶,我离开她时,她只有八岁,如今十年过去了,十八岁的大姑娘应该是个什么样子?
那年,我拖着行李箱在秋雨中漫无目标地走着,最后来到了火车站,于是我离开了这个让我爱、让我痛的城市,我发誓永远不回这个城市,然而,十年过去了,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回来了。
我走向不远处的那个画坊,这么多年过去了,竟然没什么变化,老板还是那位老板,只是人老了许多。我怕他认出我来,便把围巾拉了拉,遮住了嘴巴。
画坊的门前依旧是原来的样子,依旧摆着很多白色的石膏娃娃,在这寒冷的一月份,竟然还有几个小孩趴在桌旁认真地画着他们喜欢的娃娃。
我走进了画坊的店铺里,看见了一个很高的玻璃门柜子,我的目光一下子被柜子里陈列的娃娃吸引住了。我走过去仔细打量,那竟是一柜子已经涂好颜色的娃娃,造型完全一样,都是身穿长裙、长发披肩的美女,只是裙子的颜色各不相同。
我惊呆了,忙把老板叫来,我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这都是谁画的?”
“这是一个叫瑶瑶的女孩画的,每个月都要来画一次,她画了十年,而且只画这一种。”
我强忍着眼泪,嘴里默默地重复:“十年!十年......”
“是啊,十年,画了一百多个了,而且不拿回家,就要放在我这里。”
我着了魔似地念叨着:“瑶瑶,瑶瑶......”
“是啊,叫瑶瑶,这孩子很安静,话少,每次来只是低头画,画完了交给我就走了。”
老板指着墙角处的两个箱子接着说:“你看,那里还有两箱子呢。”
“她平时什么时候过来画?”我问老板。
“以前一般都是每月初的时候,但最近这几个月没有按时过来,可能是高考复习,学业紧张了。”
我忽然意识到,孩子真的大了,已不是那个娇嫩的小姑娘了。
我走出店铺,看向那几个画娃娃的孩子,忽然发现另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文静的姑娘,正在认真地给一个身穿长裙、长发披肩的美女像涂抹着颜色,颜色涂得很均匀、很整齐。
娃娃画法如下:准备材料:笔和彩色笔。1、首先画出一个圆圈,在圆圈里画上脸部正中线和眼睛高度的横线。再画出五官,调整眼间距、嘴的位置、高度等,寻找自己喜欢的平衡。2、头部画得差不多了就画出水滴型的身体,最后画。
我一下子捂住了我的胸口,我感到心中一阵剧痛,那个姑娘就是我的瑶瑶啊!十年了,我仍能一眼认出。
我本能地向她走去,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对面,两眼盯着她看,我的瑶瑶长大了,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。
瑶瑶抬头看了我一眼,又低下头一边画一边问:“阿姨,您有事吗?”
也许是年月久远,也许是我的围巾遮住了脸,她认不出我来。
我把手伸进挎包,摸到了一个小本子,里面夹着瑶瑶小时候写的那篇名为《写给妈妈的信》的作文,我想把它拿出来。
这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瑶瑶,你画完了吗?该回去做功课了。”
我扭头看去,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,她向我点了点头,然后抚摸着瑶瑶的肩膀说道:“怎么还是画的这种造型?为什么不换换别的?”
瑶瑶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简单答道:“嗯,快好了。”
她手法娴熟、简单明快,很快便完成了这个作品,然后捧着这个作品交到老板的手里。
瑶瑶走回来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,然后对年轻女人说了句:“阿姨,咱们走吧。”
我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,眼泪又滚落了下来。
我对老板说:“您下次见到瑶瑶时,就把这张纸条给她,告诉她报考这个城市的大学。”
然后,我从老板手中接过瑶瑶刚刚画完的作品,继续说道:“老板,把这个娃娃给我吧。”
老板惊讶地看着我,突然问道:“你.....你该不是瑶瑶的妈妈吧?”
我对老板点了点头,接着又摇了摇头,我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我紧紧地抱着还留有瑶瑶温暖气息的娃娃离开了这里,离开了这个城市。
......
淡墨子兵
2021年元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