截至今天18时,海外疫情累计确诊705183人,34525人死亡。就在半个月前,数据看上去还没有那么可怕。更可怕的是,这个数据恐将一直更新下去,还会有更多的人确诊、更多的病人离世。
不断攀升的冷冰冰的数据下,每一个“1”,都代表了一张消逝了的面庞,每一个统计数字背后,都上演了一个家庭刻骨铭心的悲剧。
死与生的对话,不仅是一种个人或家庭的体验,也往往会被塑造成一个国家的集体体验。如何埋葬死者?如何哀悼与纪念?如何帮助死难者的家人……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。哈佛大学校长、历史学家德鲁·吉尔平·福斯特在《这受难的国度》中,以新的史学视角,着力研究了美国内战时期人们面对死亡时的言行、态度、思考。
《这受难的国度:死亡与美国内战》
[美] 德鲁·吉尔平·福斯特 著
孙宏哲 / 张聚国 译
2016年译林出版社
虽然美国内战同今天的瘟疫性质各异,但对于普通人来说,两者造成的死亡伤痛并无差别。斯特将目光聚焦在作为战争主体的普通人,通过福斯特的叙述,数据不再是抽象的、“客观的”,它获得了温度和另一种具体。
文 | 王东杰
美国历史学家德鲁·吉尔平·福斯特(Drew Gilpin Faust)的《这受难的国度:死亡与美国内战》一书的中译本早在几年前已经面世,可是因为不在我的研究范围内,当时只是翻了一下目录。
福斯特是美国历史学家、教育家,哈佛大学前校长(2007年—2018年),之前担任哈佛拉德克里夫高等研究院院长。她是哈佛大学历史上第一位女校长,德鲁吉尔平福斯特,也是自1672年以来第一位没有哈佛学习经历的哈佛校长。,
直到疫情大盛时候,每天醒来,打开手机,看到一串串飞涨的确诊数据,不由自主陷入忐忑不安,生与死的问题也比平日更为紧迫地逼上心头,才取出详读,深感相见恨晚。
海外多国累计确诊趋势,图片来源于腾讯新闻APP
福斯特关注的不是战争中的死亡本身,而是人们面对死亡时的言行、态度、思考。这是一个沉甸甸的主题,而全书篇幅不大,可谓举重若轻。除了序言和结语,正文共分八章,处理战场内外围绕杀戮和死亡开展的诸种议题。我尤其被第四、八章感动,它们既贯穿起全书叙事,也指向更广阔的历史空间。第四章题为《寻名》,第八章题作《统计》,分别讨论死亡的两种表述方式:姓名和数据。
一个人走上战场,其命运就无法测知,实际往往是凶多吉少。对指挥官来说,战争乃是敌我双方的全局较量,重在最终的结果,不在一卒一子的得失;一个战士,只有当他成为整体性战斗资源一部分的时候,才有价值,至于他个人的信息:姓字名谁、性情癖好、独身还是已婚、喜欢吃汤圆还是饺子,皆与战事无关,无需统帅考虑。
但在亲人和朋友看来,情形完全不同。他们也会关注战争的胜负,但更关心身在前线的亲友。即使那个人死去,也需要被惦记他的人知晓;后方(亦可能是战场中另一处)的挂念和焦虑需要得到回声,才能落地,或转化为欢喜,或转化为悲伤和痛苦。但无论如何,都不应是空落落的悬念,无处寄放。死者是一个人,不是一束火药,并非注定要无影无踪;他曾经活过——这个“活”需要见证。
陷入南北战争的美国人认识到,记录下前线战士的信息是那么重要。有谁负伤?是谁罹难?谁在幸存?除了官方,人们也借助于社会和私人的力量,探寻和报道每一个死者的身份。
诗人沃尔特·惠特曼面对死者,发出无可逃避的询问:“你是谁……你是谁……?”我们需要死者告诉我们,他应该怎么称呼。
2016读到的最感人的一部作品。 03、《一片叶子落下来》 作者: [美] 利奥·巴斯卡利亚 内容简介: 这是一本关于生命的童话,作者以一片叶子经历四季的故事讲述生与死之间的微妙平衡,文字简单,寓意深刻,最适合用来做生命教育的教材.。
姓名只是一个符号,一个人可以有好几个名字,一个名字也可能对应不止一人。但即便是重名者,他们也不是共享一个相同的符号,对他们每个人,这个名字都是唯一的。也许,仅仅知道一个名字,在日常交往中显得那样抽象,并未告诉我们任何实质的内容,但在死亡面前,即使只留下一个简单的名号,也比无数匿名的死者更加具体,更能把捉。
1864年8月,弗吉尼亚州彼得斯堡的北方工程师
而这又和这场战争的性质有关:这是一次由平民参加的战争,他们的目标是废除奴隶制,争取个人尊严(不过,这本书并不是完全站在北方立场上的叙述,“非正义”的南方获得了同等的关注,使得福斯特的讨论更加显得意味深长)。
书名:这受难的国度死亡与美国内战 豆瓣评分:8.6 作者: [美国] 德鲁·吉尔平·福斯特出版社: 译林出版社副标题: 死亡与美国内战原作名: THIS REPUBLIC OF SUFFERING译者: 孙宏哲 / 张聚国出版年: 2015-3页数:
“这一对自我与身份拥有权的维护反映了人们对人类价值的信仰。”寻找死者的姓名,只有在这一信仰的照耀下才变为可能。它意味着我们对死亡的接受,但也是对虚无的拒绝。它告诉我们,一具肉体虽然消失,却并不允许后人在其留下的空白处任意涂抹。如同北岛宣布的那样,死亡并不等于丧失了“对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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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变身数字,便很难再维持自己的独特性。每一个“一”都可以相互替换,只有靠累积起来才能发声。不过,这不等于统计是毫无价值的行动。寻名是为了争夺个人的意义,统计则给出一个集体的意象。
这本书的第一页就说:1861—1865年的美国内战,罹难士兵人数可能高达62万。“这大致相当于独立战争、1812年战争、美墨战争、美西战争、第一次世界大战、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朝鲜战争中美国殉难士兵人数的总和。”这次战争不仅是“美国历史上最血腥的战争,它也预示着第一次世界大战西线的屠戮,以及20世纪全球范围的大屠杀”。通过福斯特的叙述,数据不再是抽象的、“客观的”,它获得了温度和另一种具体。
左上:安提塔姆战役(1862)后收集起来的等待埋葬的尸体
右上:1862—1865年间的亚里山大利亚国家公墓
左下:1867年阿灵顿宫西侧的墓地
《这受难的国度》是一部开创性的历史著作。在其中,一段先前被忽略或被误解的关键历史,突然之间成为了焦点。作者简介:德鲁•吉尔平•福斯特(1947—)美国历史学家,曾担任哈佛拉德克里夫高等研究院院长,同时兼任。
右下:1862—1869年间的亚里山大利亚公墓的照片细节,墓碑是用木制的床头板作为标记
但是,庞大数字的震撼力仍建立在“一”的基础上。我们被数字击中,仅仅是因为我们知道,在它后边,是无数实实在在的姓名。斯大林曾说:“一个人的死亡是场悲剧,一百万人的死亡是个统计数据。”如果此言有理,那仅是因为它泄露了位高权重者怎样操纵我们的感受,而造成了一种错觉。
数据不会说谎,它只是被用来说谎,我们必须帮助它摆脱操纵:将之还原为一个又一个“一”,一个接一个地累积,死亡的面貌会更加具体和清晰。
王东杰
河南濮阳人,历史学博士,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,曾任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。从事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国思想文化史研究,出版有《国家与学术的地方互动:四川大学国立化进程(1925—1939)》(三联书店,2005)、《声入心通:国语运动与现代中国》(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,2019),论文集《历史·声音·学问:近代中国文化的脉延与异变》(东方出版社,2018)等。
《这受难的国度:死亡与美国内战》
[美] 德鲁·吉尔平·福斯特 著
孙宏哲 / 张聚国 译
2016年译林出版社
出自《碎玉投珠》,《碎玉投珠》是北南创作的纯爱小说,2018年1月起发表在晋江文学城,2019年3月由青岛出版社出版。作品简介:古玩行没一个缺心眼儿的。攻受都臭讲究。退一步兄友弟恭,进一步情有独钟,再进一步走完一生。
本期编辑 水晶汤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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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小说的主题内容是关于对理想国的建立构想,背负着脑海中凝聚的智慧,然而他对人类的柏拉图式灵魂间的爱情和人的真善美的探索,却远远超过了我对理想国度和哲学城邦的感悟,让灵魂可以有所依靠,让肉体找到归宿。 当历史的车轮载着这些几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