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7年“八七”会议上被推选主持中共中央领导工作的瞿秋白,遭到新上台的王明等人的排斥,解除了中央政治局委员及一切职务,其时,国民党反动派以两万大洋悬赏缉拿瞿秋白。瞿秋白与妻子杨之华隐居于上海平民区,战斗在左翼文艺的战线上。
《海上述林》1936年精装版
瞿被处决后,鲁迅叹息良久,说过:“瞿若不死,译这种书(指《死魂灵》)是极相宜的,即此一端,即是判杀人者为罪大恶极”,并带病编校了瞿秋白的遗著《海上述林》。文学影响另外瞿秋白与苏联汉学家曾合作制订中国拉丁化新文字(简称“。
1931年4月的一天,瞿秋白遇到老朋友茅盾,并在茅盾家中会见“左联”领导人、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书记冯雪峰。为了瞿秋白的安全,冯雪峰将瞿秋白夫妇安置到爱好文学又同情革命的富商谢旦如家中。瞿秋白每天笔耕十多个小时,大量翻译和阐释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原著,诸如马克思、恩格斯的《文学上的现实主义》、列宁的《列夫·托尔斯泰像一面俄国革命的镜子》、普列汉诺夫的《唯物史观的艺术论》等经典译著,以及众多文艺理论的编译文稿。每完成一稿即交给冯雪峰,设法在各类进步报刊发表。瞿秋白诸此译作,极好地端正了当时文艺家的指导思想,匡正了左翼作家群体某些不良倾向,也使瞿秋白成为当代文坛杰出的文艺理论家。鲁迅赞不绝口地说:“在国内文艺界能够写出这样的论文现在还没有第二人。”
“霜”是瞿秋白的原名,“诸夏怀霜”意即全中国都怀念瞿秋白。1936年10月18日,鲁迅已经生命垂危,当时任《译文》杂志主编的黄源前来看望,并诉他托他在《译文》刊登的广告登出来了。这则广告是《介绍〈海上述林〉》一。
1932年春末的一天下午,冯雪峰陪同瞿秋白来到上海虹口四川北路的鲁迅家中,首次会见鲁迅。两位文坛巨匠一见面,即热烈交谈各自的生活与当前的处境,进而畅谈了“左联”工作,或关于当前文艺界状况,以及写作与翻译心得等多方面问题。直至夜幕降临,方才与鲁迅告别。
1932年11月下旬,叛徒告密了瞿秋白的住所,党组织及时通知瞿秋白尽快离开位于紫霞路68号的谢家。瞿秋白夫妇只能去鲁迅家里躲避。鲁迅每日热情招待之余,还将自己对马列主义从理论到实际的体会,以及对帝国主义横暴的愤怒、“九一八”后东北沦亡的哀愁等等,全都向瞿秋白倾心叙谈,彼此的情谊也愈加深厚。
让他用白之的笔名发表杂文。鲁迅曾亲笔题写了由瞿秋白拟写的对联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;斯世当以同怀视之”赠给瞿秋白。在瞿秋白就义后 ,他仍坚持抱病为亡友编印《海上述林》,以此表达深切的悼念。
鲁迅知道瞿秋白没有安全住处,便求托日本友人内山完造夫人,于1933年2月底在上海施高塔路东照里12号,为瞿秋白租到一处亭子间,距鲁迅家也很近。由此两位文坛大师几乎每隔几日,交谈时政及对当前文坛的看法。鲁迅见瞿秋白文艺观点与己相同,文风也相似,却因敌特追捕不能使用真名发表文章,便将瞿秋白写成的杂文《王道诗话》《伸冤》等,使用他的笔名发表。
在《序言》中,瞿秋白肯定了鲁迅的杂文,称赞鲁迅是“从绅士阶级的逆子贰臣,到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的真正的友人,以至于战士。”“鲁迅的作品是中国新文学的第一座纪念碑。”
当瞿秋白被俘一事见诸报端,瞿秋白的好友陈望道、周建人等人,不惜出重金,奔走疏通营救。视瞿秋白为平生知己的鲁迅,虽然积极参与营救,但熟知瞿秋白刚烈性格的鲁迅,内心已料定瞿秋白生还的机率很小。6月下旬,鲁迅得知瞿秋白在长汀壮烈牺牲后,强忍悲痛,不顾重病在身,会同郑振铎、谢旦如、茅盾及瞿秋白夫人杨之华,齐力收集瞿秋白已发表或未发表的译文类稿件。
为尽快出版瞿秋白的书,从编辑、核对、封面设计,乃至选定纸张,都由鲁迅全程负责,最后定名为《海上述林》。鲁迅考虑到在严重的白色恐怖下,不可能为烈士出书,便决定由上海开明书店的美成印刷厂先将纸型打好,再亲自送到内山书店,求日本朋友内山先生寄往日本东京印刷成书。使用“诸夏怀霜社”之名出版,这既可使国民党不知编者是谁,又能深刻表达怀念瞿秋白的涵义。作者署名为“STR”,本是瞿秋白的笔名“史铁儿”,变通为三个英文拼音的字头。
1936年10月初,鲁迅重病卧床,见到了用重磅道林纸、麻木面精装、皮脊、金字、形式典雅的《海上述林》上卷,当即兴奋地提笔写了介绍文章,发表在《译文》杂志上,称赞“作者系大作家,译者又是名手,信且达,并世无双。足以益人,足以传世。”
遗憾的是,鲁迅先生于1936年10月19日逝世,在670余页上下两卷本的《海上述林》完整出版时,他没能够亲眼看见全本的《海上述林》;然而,鲁迅与瞿秋白的知己情谊,却有如一座历史丰碑,长留人间,并为后人所尊崇、所敬仰。(刘肃勇)
1、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,斯世当以同怀视之。”这是鲁迅先生书赠瞿秋白的一幅对联。意思是说:人的一生如果能够得到一个知己就足够了,在这个世界上我将把你看做自己的同胞兄弟一样。先生称瞿秋白为知己,此联堪称古今。